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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呈现|靳晖:如何加强国际合作,破解数字经济三大国际治理难题?
2023.01.18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习近平总书记此前也曾多次强调,要“积极参与数字经济国际合作。要密切观察、主动作为,主动参与国际组织数字经济议题谈判,开展双多边数字治理合作,维护和完善多边数字经济治理机制,及时提出中国方案,发出中国声音”。

数字经济事关我国发展大局,围绕数字经济积极开展双多边国际合作,是推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客观要求,也是我国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体系变革、构建数字合作格局的重要举措。

2022年11月17日,在第十三届财新峰会“数字经济新势力”专题会议上,北京市“两区”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特聘专家靳晖分析说,数字经济推动全球经济发展,同时衍生出国际税收、隐私保护、网络安全三大国际治理难题,唯有国际合作才能破局;此外,她认为,对于数字经济和传统行业的融合,应采取包容开放的态度,让新技术、新模式充分释放红利。财新智库《数字时代,请回答!》邀请北京市“两区”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特聘专家靳晖分享她的思考与回答。

 

北京作为全国科技产业的高地,在数字经济发展方面也站在潮头。首先请您简要介绍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靳晖:从规模上看,北京市软件和信息服务业稳居全国首位,截至2021年的三年时间,北京市实现了三年翻一番,而且新增的企业每年年均增加一万家。千亿级企业从2家变成了5家,百亿级企业由39家上涨至58家,十亿级企业从286家变成了386家。

数字经济一方面带来了全球经济和社会的飞速发展,同时它也衍生出了一些国际治理难题。结合北京的实践,您认为数字经济给社会治理带来了哪些新挑战?

靳晖:第一个是国际税收问题,第二个是隐私保护问题,第三个是网络和数据安全问题。

先说国际税收。现在互联网企业巨头、高科技企业将利润转移到低税国家和避税天堂,就出现各国政府为了招商引资竞相降低企业所得税的税率。按这个趋势再过二十年,也许企业所得税这个税种就会消失。这问题在两年以前是非常重要的问题,甚至引发了一些贸易摩擦。 2021年10月份130多个国家,包括中国、美国,也包括G20所有成员,签署了双支柱的税收协议,大家统一认可将最低企业所得税降到15%,国际税收问题得到了初步的解决。

第二点,隐私保护问题。隐私保护和跨境信息流动息息相关,一个企业只有在国家内部做到隐私保护合规,才能合法合规进行数据出境。关于数据保护,欧洲颁布第一个数据隐私保护条例GDPR,它出台以后巴西、印度、新加坡、韩国也在效仿借鉴出台类似的法律。我们国家去年出台了《个人信息保护法》,为中国参与隐私保护的国际合作迈出了非常坚实的一步。

第三个就是网络和数据安全,这是数字经济带来的大难题。传统经贸规则是一个正常经贸规则的开放条款,包括国民待遇、最惠国待遇,但是同时还有一个安全例外条款。所有的企业都面临一个难题:企业的跨国合作到底是正常的经贸合作还是一个涉及安全的问题?企业觉得是正常经贸合作,但是有一天突然发现某国政府说你这个涉及国家安全,大家都觉得有巨大的合规不确定性。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怎么进行国际合作?怎么统筹开放与安全?我相信这是各国在数字经济领域正在探索解决的核心问题。

解决隐私保护和网络数据安全问题,需要通过国际合作不断建立互信机制,可能通过一事一议的国际合作试点开始。刚才提到数字经济的规则制定和国际合作都是中央事权,其实作为地方政府还是很难独立突破,但是北京有三大优势。

第一个优势是首都优势,因为部委都在北京。我们在规则制定和国际合作、对外交往方面可以和部委做到完全同步联动。

第二个优势就是人才优势,技术专家、法律专家特别是高端的人才基本上都在北京。

第三个是有总部优势,基本上各大中外数字领军企业它会在北京有一个总部,包括供应链或者生态的一些企业。

正如您所讲,数字经济衍生出的三大国际治理难题,唯有国际合作才能破局。请您从政策监管的角度谈谈数字经济该如何与传统产业相融合。

靳晖:传统自贸概念偏重货物贸易,但是货物贸易增长在近十年来趋于乏力,而相对繁荣的数字经济、互联网属于服务贸易范畴,服务业贡献了北京市八成GDP。如果将两者并在一起,有利于为两者一起服务,进行规则层面探索。

传统的经贸规则都是开放条款,但同时还有安全例外条款。对具体企业和项目来说,如果遭遇以安全为由的审查,就需要界定到底是正常经贸合作还是安全问题。只有通过国际合作不断建立互信,才能够破解隐私保护和网络数据安全问题,比如通过一事一议的国际合作试点,把项目明确列为正常的经贸合作,而不属于安全问题,然后不断地积累这些试点案例,不断地细化规则、扩展合作方案。

政府特别是监管部门也应该适当地通过规则的制定,特别是通过监管沙箱类似的方式不断探索新的规则,来解决这些新技术新模式可能带来的新问题。

北京也在积极探索监管沙箱,我们希望通过一事一议的方式,针对企业的具体项目、具体的模式来明确什么叫做尽职免责。通过不断地积累试点的实践案例,帮助监管机构,帮助企业,帮助行业的专家去细化,深化大家对现有的法律法规在具体场景下的应用。对于数字经济和传统行业的融合,应采取包容开放的态度,让新技术、新模式充分释放红利。

(嘉宾观点来源于第十三届财新峰会<数字经济新势力>专题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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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刊发在财新promotion频道,不代表财新网编辑部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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