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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呈现|新声New Voice王宝珍:在庭园中搭建人与自然的联结
2022.10.28

新声 NEW VOICE

支持青年人才,为新的梦想共声

由40位伯乐举荐十大创意领域的40位潜力新锐。


由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财新视听、CX创意联合发起的《新声——中国新生代艺术家推新计划》,旨在支持青年人才,为新的梦想共声。

我们邀请来自艺术、设计、电影、建筑、思想、文学出版、舞蹈、戏剧、音乐、美育等领域的专家伯乐,推荐他们最注目的年轻创作者。他们或因奇思妙想、大胆突破而醒目,或有着拔群的锐气、睿智,或凸显出某种当下罕有的质地。他们的成长路径和个性化选择亦可折射时代的特征,他们的先锋、原创、个性,代表了BCAF一贯支持的真实思想表达与多元对话空间的理念。

新锐创作者将获得BCAF及财新传媒各渠道、全网传播的推广合作,也将优先获得国际交流、创作资助、艺术驻留的机会。

第二季10位新锐的深度访谈文章、人物纪录短片自2022年10月28日起,在每周五20:00持续发布。

新声 NEW VOICE第二季第一期|王宝珍

 

伯乐推荐语:

 

鲁力佳,建筑师,非常建筑创始人

作为一位年轻建筑师,王宝珍的创作和研究有着明确的方向:他将传统与当代结合在一起,将园林与建筑结合在一起。他在中国造园传统中汲取营养,在设计中用当代最基本的建筑材料对其进行重新阐释,同时打破建筑和园林之间的界线。他对设计和施工同等重视,通过长期在工地上现场参与来实现自己的设计意图。他的作品既富有乡土气息又具备现代韵味。

王宝珍在河南农村长大。小时候他跟着父亲去村外南山的古寺玩,北宋蔡京和清代刘墉的石碑常常令父亲流连忘返。父亲小学毕业后就被迫退学了,以康熙字典开启了自学历程。父亲白天忙于农活,夜里读书——《阳宅三要》《阳宅大全》《入地眼全书》《地理啖蔗录》以及一些书法字帖与拓片,年节时替人写对联。每当雨雪天,王宝珍会帮忙在废旧的复印纸上打格子,以便父亲誊抄借来的书。王宝珍9岁时,家里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盖新房,上梁时,由父亲书写“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的红纸贴在梁头,而后鞭炮齐鸣。这让王宝珍觉得盖房子极具人情味和神圣性。

 

报考大学时,王宝珍对专业一无所知。只因自己的数学成绩最好,又误猜建筑学是需要大量计算的学科,抱着多学东西的愿望,王宝珍选了五年的建筑学。但高考失利,使他与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最终被调剂到了郑州大学,学城市规划专业。受启蒙老师林晓妍的影响,他从高考的阴影中走出来,对建筑设计产生了热情。毕业时他本打算直接参加工作,尽早能帮衬家庭。但是,在老师极力的鼓励下,他报考了北京大学建筑学研究中心的研究生。很幸运,他被北大录取了。

在北大,恩师董豫赣把对设计近乎宗教般的热爱传递给了弟子,王宝珍对园林的兴趣也从这里开始。无论是上课、走路、吃饭、坐车,他们几乎都在谈设计、辩设计、画设计、改设计。董老师鼓励学生不迷信权威,不允许谈论过于空泛、宏大的问题,逼着同学们提具体、准确的问题,严谨的治学态度对王宝珍影响极深。培养能思考的⼯匠和能动⼿的思想家,是张永和创办北⼤建筑中⼼时提出的教育理念,王宝珍在北大除了学习建筑,还旁听了哲学、文学、艺术史等课程。他在非常建筑事务所实习的阶段,也体验了张永和与鲁力佳如何在实际项目中贯彻自己的理念。

2015年,王宝珍在广西南宁完成自己设计的第一个园子“容园”,也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因园工坊。从国内到海外,从私人庭园到公共空间,他沿着庭园建筑学的方向,一直努力探索着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快问快答

• 现在在哪里?生活受疫情影响大么?怎么调节的?

我在郑州。大!我有两个调节的方式,一个是陪我家两个娃娃玩,一个是打打太极拳。

• 你觉得当下最亟需改变的人类社会现状是什么?

人类不要太狂妄,不要被科学、技术所奴役,现在比历史任何时期都更需要有深沉的、真正的人文关怀。

• 你从事的职业能够有助改变这个现状吗?

我是实践建筑师,也是建筑教育工作者,工作过程中我会比较自觉地分享、贯彻我的思想。我相信是有助于改变这个现状的。

• 你最想改变的个人现状是什么?

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多做出几个好设计。

• 你获取外部信息的主要来源是什么?

网络与书籍。

• 你的童年震撼和缺憾是什么?

10岁左右,第一次爬到我们村南山的最高峰俯瞰田野、乡村、沟渠时,被大自然的壮阔所震撼。要说童年有什么缺憾的话,可能是小时候老吃窝窝头,比较馋。

• 你的什么喜好会导致你与多数同辈人玩不到一块儿? 

我不善交际,大多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思考,难免就会显得有点不合群。

• 你第一次挣钱是做什么事(社会意义的,家庭里的不算)?

应该是小学四年级的冬季,我牵着自家的马到山坡路上给商贩拉货,拉一趟能挣到一块五毛钱。记得当时挣了30块钱吧。

• 你现在的职业有多大程度是谋生?如不必考虑生存,你的创作/工作会与现在有何不同?

我的职业既是我的谋生方式,也是我的兴趣所在。每个人对生存概念的理解不同,不同的人生阶段对生存标准的要求也不同,或许,生存问题将会一直伴随着每个人,恰恰如此,生活才是生活,创作或工作才最鲜活、最有生命力。

• 你睡前刷多久手机?有被某种意识裹挟的时候吗?

我很多时候需要陪两个娃睡,不刷手机。我一般在卫生间的时候才刷刷手机。

• 去年最高兴的事?

历经疫情,东麓园的主体终于完工了。

• 作为一名建筑师,你最看重的三个品质是什么?

真诚、勇敢、缜密。

#1 造园与取势

B:你在《造园实录》一书中介绍了容园、椭园、竹可轩·虎房,这些都是比较早期的作品,你最近在实施的项目有哪些?

王宝珍:前些年有几个项目因为各种原因,夭折了。2016年在澳洲做的“澳园”,做了将近一年,后来因为当地施工图单位忽视一条隐蔽的新法规,导致机械设备要进场开工时,被叫停了。2017~2018年做的汝园,在河南汝州市,里面有博物馆、酒店、咖啡、会议、商铺等,地下室刚刚做完就遇到了疫情,现在还“烂尾”着。2019年的寻闲园在洛阳,因为疫情等原因,施工图完成后没等开工就夭折了。东麓园,在河南林州市,已竣工。河畔园,在河南郏县,正在施工。本园,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正在施工。目前正在做的一个园子,是个综合体,包含展厅、剧场、餐饮、办公等功能。

B:这些项目有多大差异?你怎样概括你在每个园子面对的课题?

王宝珍:每个项目的区位、功能、地势、规模、造价等都有差异,探索的问题也会有所差异。汝园,主要探索的是博物馆这种起源于西方、空间相对比较封闭的建筑如何与庭园互动,以及复杂功能如何以庭园来组织。东麓园,主要探索庭园建筑与地势的关系、室内与室外的可游之境。河畔园,主要探索庭园建筑学如何为“乡建”做出贡献。寻闲园,主要探索覆土建筑对于庭园建筑学的潜力。本园,主要探索庭园建筑学的西方在地性、墙基对于庭园营造的作用。

刚开始实践时,我只能接到私人项目、以小型改造的项目为主。主要探索的是在特别局促或局限的条件下,如何巧妙地创造一片小天地。随着入世渐深,可以接触到一点规模稍大的公共类项目,就可以开始思考庭园建筑与大众的关系、特定现代功能的建筑与庭园的关系、大尺度建筑与庭园的关系等等。概括起来,我目前着力关注五大核心问题:现代生活功能与庭园建筑的关系、现代建造方式与庭园建筑的关系、庭园建筑与场地的关系、室内与室外的关系、可游之境。

B:在解读设计时,你经常提到“造势”,怎么解释这个“势”?

王宝珍:《孙子兵法》的势篇讲:“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好的庭园建筑师,犹如“善战者”,首要的是能因势,比如对场地的形势把握、对造价工期及施工条件的形势把握等。第二,因势利导后的造势,比如:对场景的塑造、对可游之境的锤炼等。

“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是庭园营造中人人皆知的经典理论。表面上是谈人工与自然的关系,实则在谈论真与假的关系。而真假问题,也关乎“势”。如果势到了,大家不会在意其客观上是真是假,都会认为是真。中国画至少于唐、五代时在写实技巧上都已经炉火纯青了,从宋代开始,写意逐渐占了上风,这与对客观真实、主观真实之间思辨认知的发展有关,也就与真假之势有关。西方艺术中也有关于真假的处理。且不说大家熟知的现代,单说古典。比如意大利现实主义画家卡拉瓦乔的画作中,如果按照现实中客观的光线来源,那绝不可能出现画面上每个亮部都有个自己的追光灯一样的光照效果,显然这是画家的“作假”,或者说是画家对不同方向光线的控制与组合。由于卡拉瓦乔的精妙处理,观画者不仅会浑然不觉,反而认为场景更“真实”。回到专业,以“势”来权衡真假、品评自然,是庭园营造中的一大法宝。

爱下棋的人,无论是围棋、还是象棋,对弃子取势的道理都不陌生。为了取得某种势,可以弃子。庭园营造中,通常会掉入一个陷阱:为了一块好看的石头、一棵美竹或美树,而忽略“势”。明代郑元勋就警告“一花,一竹,一石,皆适其宜,审度再三,不宜,虽美必弃。”“适其宜”,就有合不合“势”的含义。比如:一个面积非常小的庭院,不宜种高大乔木,否则,室内只能见到一个“杆子”。现实中,通常会碰到基地内有棵大树,大多也都能想到把树保存下来,但是保存的方式却让人哭笑不得——楼板上挖个小洞,树干从中出来。树保住了命,但也套上了一个万斤大枷锁,活得毫无尊严。所以,当我们不想“弃子”时,必须要谋得更好的“势”。

B:势”在你的项目中如何体现?

王宝珍:比如容园,通过曲复廊既解决了边界的防盗问题,又有效“屏”住了外侧车行道的不良影响,且巧妙化解了百米高层住宅楼对庭园的压迫之势,同时还完成了可游路径的打造,让平淡无奇的场地获得了新生的机会,进而打破别墅建筑南北场地面积均分的无趣;另外,巧用基地难得的一个利好——3米高差,在别墅东侧打造出一个奇险水涧,并以修廊、水榭相配,使其成为即使外界无风也自能生风的舒适可居之所。

再比如东麓园,巧用原有酒店建筑山墙东侧的狭窄地块,化用高差成就一个欲扬先抑、曲折尽致的前序;通过精密的位置经营,巧妙安排不同尺度的空间与地形高下的关系,使每个空间与太行山发生不同体位的借景;通过庭园的理水叠石,不仅创造出可游之境,而且创造出“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太行余脉;通过将高差转化为大小狭阔不同的高下之台,使室内外的地势连绵不绝,室内外场景相互勾连、渗透。

澳洲本园的境况非常不同。首先,业主希望东西结合,不想要那么绕的中国园林,且希望家里有个大草坪,有网球场。第二,在海外施工,工人和能用的资源都与国内有很大不同。我想让施工变得最简单、最具有可行性。基地东面和西面有大概一米的高差,我就用这一米的高差做了很多工作。同时,我开始琢磨建筑的墙基是否能参与地形的营造,等等。

B:你很注重建造和实战,基本不画效果图,很少做模型,基本都会去场所访问、感受,很多决定是在具体的蹉磨过程中发生的,现在你还会延续这样的工作方式吗?

王宝珍:如果是与比较熟悉自己的甲方或者是有一定专业认知度的甲方合作,我基本会延续这样的工作方式,毕竟这是最节约沟通成本的方式。如果甲方对自己不熟悉,又没有一定的专业知识,为了能让他们更加直观、便捷地理解,我还是会借助SU模型以及渲染图来进行沟通的。另外,为了让施工方更加直观、准确地理解设计做法,尤其是建筑部分的设计做法,我也会借助SU模型。庭园部分,则需要我给参与的工人们上课、讲解,以及现场的沟通。参与施工的团队,我一般都会给他们做培训。

工具,就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工作质量的。设计者既不能被工具奴役,也不能为了宣扬独特而迂腐地远离工具。合宜就用,不宜就弃。

B:容园从设计到建成花了7年,现在你的项目周期还是这么长吗?业主、施工队都能如此配合吗?你提到“修园修心”,到现在,修园给你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王宝珍:现在的项目周期不会有这么长了,大多都是3年左右吧。我比较幸运,与大多的业主、施工队都相处得不错,项目完工后都能成为好朋友。

修园给我最大的影响是:急不得。毕竟,植物要长起来也需要三五年的光景。不过,这也恰恰是庭园建筑学的魅力,空间与时间、场景与生活、人与自然等在此交融,天人合一也因此不再是一句人人皆知又人人不知的一句空话。

#2 经典与当下

B:你在探访古典园林的时候,是否设想前现代生活中园主的应用场景?

王宝珍:前现代生活的应用场景,实事求是地讲,会想一点,但主要还是会把体验、思考放在当下。毕竟我不是考古学家,而是一名实践建筑师。

B:我们在西方会看到中国或者日本风格的庭院,一般是复刻,来自于对东方的幻想。您在澳洲设计园林的时候,会怎么考虑这个在地性?

王宝珍:复刻的意义只是记录或保存文化遗迹或文化记忆。对于创作,特别在海外,我一直相信中国园林里蕴藏的智慧,不只是一个符号、模式。如果回到问题的原点,我们面对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回到人性、人跟自然的关系,那个时候你可能会有另外很多发现。

B:古典式建筑是古典园林的一部分,当古典式建筑不复存在,园林的营造需要怎样变通?

王宝珍:关于中国园林,无论是庭园、还是建筑,目前业内流行三种模式:复古、效仿、概念抽象。我们刚说了复古。

效仿比复古高级,它带有一定的思考,不失为专业学习时的一个方法,或专业实践中的一个阶段。但是,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风格、式样、元素、做法等的效仿,那么与效仿巴洛克、效仿包豪斯、效仿现代主义、效仿枯山水等是毫无二致的。即便效仿得再精致,也不会生动。现在到处都喊“工匠精神”,那是因为大多从业者连“匠气”都做不到,于是“精致”就成了高标准。但是,在专业层面上,如果不生动,即便创造出了精致漂亮的图片,也绝不会有诗意,顶多是顺口溜。

关于概念抽象。抽象是西方本体论哲学思维的产物,是要剥离纷繁的现象追问事物背后恒定不变真理的一种方式;而写意则是中国文化基本思想方式的产物,是通过有限的物质、现象、语言等的操作,引发人们畅想无限世界,二者有本质区别。中国造园中的山水部分就是带有强烈自然物质性的写意操作,若是用纯粹抽象的方式去提取概念,将会顿失物质的身体体验,并破坏引发意境感悟的通道,恐会掉入一个陷阱——孩童般象征化的幼稚语境。

是否存在第四种方式?这是我一直思索的问题。如果古典园林不再简单以风格、样式、元素来界定,而是自然观、人生观在不同境遇的外化,那么我们就可以回到问题的本源去思考,去观照人的生存方式、人与自然的关系。而后,以此为平台去关照我们当下的生存境遇。中国园林作为中国哲学的一个载体,其中蕴藏的智慧一定能为现在的环境问题、生存问题等提供救治的良方。合道,就可以反常;得意,则可以忘形。

 
 

B:今天城市最常见的居住密度较高的大型现代社区,会有造园者的用武之地吗?你做过这种项目吗?如果做这种项目,与私园、小众园的逻辑有何不同?

王宝珍:我相信,理想在,就有突破的可能。目前,我还没有机会参与这类项目。这确实也是当下很多人关心的问题。首先,中国传统园林模式不等于中国造园智慧。中国传统园林模式是传统农耕文明的产物,与现代工商业文明、信息文明生存结构的适配性是有限的,就像传统中医疗法面对现代文明带来的某些烈性病、急病时束手无策的尴尬一样。但是,中国传统造园,是对人、建筑、自然三者基础性关系的精致诗意化探索。而基础性、诗意性,恰恰是它最大的价值。只要我们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渴望健康,那么人与自然的关系就是永恒的话题。中国造园背后所蕴藏的智慧,一定能为化解或缓解现代文明给人类带来的痛苦提供一剂良方。

现代的城市规划以及这些高密度的大型现代社区,本质上是现代工商业文明、信息文明的产物。如果从城市规划的源头开始,我们就能吸收中国造园的智慧,我们城市的景象可能会与现在大不一样,很多现行的城市问题或许就会被化解在发病之初。遗憾的是,现在大势已去,如果仅仅是从现行城市框架的局部做补救的话,比如高密度的大型社区,虽然无法根治,但至少也能缓解病情、不致进一步恶化。不过,做法肯定与私园、小众园有所不同。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容积率和公共性。中国传统园林模式是无法全面应对这些问题的,至少是非常吃力的。但是,这些生存条件、生活诉求,是可以用中国造园智慧(非模式)来重新组织整合的。

 

#3 探索与普适

B:你经常提到童雋《江南园林志》中衡量好园子的标准——疏密得宜、曲折尽致、眼前有景,这些是你会一直遵循的吗?你有慢慢发展出自己的标准吗?

王宝珍:北宋画家郭熙在《林泉高致》中对传统山水评定出四个有层级递进的标准:可行、可望、可居、可游。我将其视为中国理想生活环境的标准。但是,关于怎么“可”才算好?郭熙没有明确地展开。另外,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无论是西方还是日本,大多设计均以“诗意的栖居”为最高理想,从而止步于“可行、可望、可居”,即便柯布与赖特曾经似乎有意窥探“可游”,但终究不得其法。什么叫“可游”?如何“可游”?我以为,童雋先生提出的“疏密得宜、曲折尽致、眼前有景”,则给出了较为明确的评判标准。

 

如果我再努力30年,能补充一个真正有价值的标准,那就此生无憾了。不过,我目前正在探索的命题“内外交合”,或许有一定潜力。

B:什么是“内外交合”?

王宝珍:就是建筑内、外空间环境的一种交合。传统园子里头的房子跟环境,边界非常清晰,房子是房子,环境就是环境。现在很多的建筑,为了满足现代社会生活的功能需求,规模非常大,你说我这弄个小庭院,可是房子的进深50米,庭院对这个房子的空间有多大意义?这是我探索内外交合的起点之一。房子和环境的相互渗透,我在东麓园这个项目中有所尝试,尝试将室外的山水一直延绵到室内。我想这是我在庭院建筑学上迈出的一小步。

B:你项目的业主一般都是私人业主吗?你会觉得做的作品只是满足了少部分人的需求吗?有普适性吗?

先前的项目基本都是私人业主。最近两年,逐渐接触了一些公共类的项目。

王宝珍:我们探索的基点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人有个性,亦有共性。我能先满足一部分人的需求,恰是探索的一部分。正如我们允许“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为什么不能让一部分人先探索庭园建筑呢。似乎没有任何一种实验、探索,一上来就要“普适”。如果没有积累足够的经验、能力就盲目“普适”,只能是带来“普适性”的灾难。

我们不能太狂妄,动不动就以上帝的姿态自居。真正有社会责任的人,需要认真仔细地去思考、脚踏实地去做事。否则,“普适性”就会沦落为促销的说辞。


*本文刊发在财新promotion频道,不代表财新网编辑部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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